Asaja置頂很重要

*每一章的備註應該前幾個都一樣(X

*師生AU，有大幅變更原作背景

*副CP是さよリサ，有CP傾向內容的時候才會標tag，本章只有微米程度

*老師是美竹蘭(AG全員年齡一樣)以及今井リサ(R團唯一年齡變更的)

*大概每一萬字發一章(一週更一章)

28

　　不管是誰聽見那種話，肯定都會覺得莫名其妙的吧？

　　但我卻只有愣住然後臉紅的份。

　　「美竹老師的聲音，不想讓給任何人。」

　　「……」

　　只是下一秒，就明白自己好像稍微誤會了，卻又好像沒有誤會，總之一瞬間就冷靜下來了，因為再次在心中確認了湊同學真的只在乎關於音樂的事情。

　　然而我的聲音是我的，根本就不會是別人的，湊同學這種說法，真是讓人不明白。

　　「難道是要我連講課都只能講給妳聽？」

　　照湊同學的說法，好像我只能跟她說話一樣，我無奈地反問了她。

　　「不，只希望美竹老師的歌聲不要被其他同學發現就好了。」

　　就算知道了湊同學的想法，果然，還是覺得這孩子有點自私啊……不過為什麼，對我？

　　真的那麼喜歡唱歌的我嗎？

　　即使她是學生、我是老師，有些話也並非想說就說的吧？或許我把學姊的事情告訴她是一個錯誤，把我喜歡的是女性這件事讓她知道也是個錯誤，不曉得湊同學是不是有意識地對我說出會讓人誤會的話。

　　只是，不管怎麼說都不對的吧？

　　湊同學，難道對我也有意思嗎？

　　「湊同學一開始還死纏爛打地問我為什麼放棄了不是嗎？妳當初難道不是想要讓我再次重拾對唱歌的熱情或是樂團嗎？但那怎麼會是只唱給妳聽啊？」

　　雖然……我或許也不是沒有想要第一個聽見湊同學歌聲的想法，只是這孩子如果不好好發展就太可惜了，所以我不會那麼自私的。

　　「美竹老師看起來是真的不會再上台唱歌了，但是卻答應了唱歌給我聽，代表老師已經願意唱歌了，只是……美竹老師的歌聲是我努力爭取來的，不想要別人也能這麼輕易就聽見老師唱歌。」

　　「……哦。」

　　我明白心裡有一種被別人知道會很可悲的感覺，但是我不想承認，我不想承認……不想承認我聽見了這樣的回答後感到了失望。

　　「美竹老師，我這樣很過分嗎？」

　　這傢伙真的是不管做什麼都有自知之明的吧？那之前那些……也有嗎？

　　「不過確實是沒有聽見湊同學的歌聲的話，我也不會答應唱歌的吧。」

　　只有這點還是要承認的，是湊同學的歌聲讓我開了口，如果是別人發現了Afterglow的過去影片，然後來追問我、甚至再來請我開口唱歌什麼的，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那……老師只唱給我聽嗎？」

　　湊同學這樣真的很狡猾啊。

　　那種純粹的慾望、看不出心機的表情，就是最純真的人了啊。

　　她就只是把心裡想到的，告訴了我而已。

　　但是，即使我們都穿著便服，我也不會忘記彼此的身分。

　　「湊同學，老師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唱歌的，也不是把這個當興趣……嘛，但是妳想聽的話，每次小考考滿分我就答應妳吧。」

　　即使自己可能真的對湊同學動了心，我也沒必要每次都實現她的願望，她至少也要來實現我的願望吧。

　　「……包含其他科目嗎？」

　　「……也可以。」

　　不過湊同學要是成績太好而被注目的話，我想我會有點困擾的啊。

　　「……沒有其他方式嗎？」

　　湊同學終於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如果她真的那麼喜歡我的歌聲，把我的歌聲當成了一個寶的話，用這樣的要求來向她交換，絕對是等值的吧？

　　「那就看湊同學的表現了。」

　　下意識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小口，而湊同學就只是筆直地盯著我，對我眨了幾次眼，似乎在思考什麼，沒有立刻回答我。

　　「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把商業午餐的錢放到桌上，逕自站了起來，對我鞠了一個躬，頭也不回地就這麼離開了咖啡廳。

　　「……欸？」

　　看著她令人不解的行為，我只是完全愣在位置上，直到我意識到她確實就這麼走遠並不會回來了以後，才有點錯愕地拿著帳單去櫃檯並離開。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湊同學。

29

　　新的星期又開始了，想到星期一是收回週記的日子，我也想到了一件事。

　　照理來說湊同學對音樂這麼執著，當初我在批閱週記的時候，就應該發覺的，然而實際上並沒有這回事，我沒有透過湊同學的週記了解她對音樂的想法。

　　每個星期讓班上同學寫的週記，是學校規定的作業，各個班級都有，但是並沒有限定內容，一直都是自由發揮，有人寫心情；有人寫這星期發生的事；有人像寫作文一樣找了個主題發揮，而湊同學就屬於找主題發揮的人。

　　她所發揮的主題──從開學那週到現在，一直都是貓咪。

　　從我也大略知道的貓咪的知識，一直到我所不知道的冷知識，還有她去照顧貓咪的心得，整個週記都在寫貓咪。

　　該不會在湊同學心裡，能跟音樂較量的就是貓咪了吧……？

　　當初批改的時候只覺得是很有知識性跟娛樂性的主題，並沒有想太多，現在想想，才會有「啊……是湊同學寫的啊」這種感嘆。

　　經過了一個讓人有點不知所措的假日，今天早上我來班上巡視的時候，湊同學也一如往常地自成一格，沒有怎麼跟其他同學互動，我站在講台上的時候，也跟其他同學一樣很認真地看著我，希望不是在發呆而是有在聽課。

　　說起來雖然跟她交換了聯絡方式，湊同學並沒有立刻就來聯絡我，那天之後，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就連リサさん也都不知道的樣子。

　　午休時間，跟リサさん吃午餐的時候，她才提起那天的事。

　　「是說……蘭，那天妳到底為什麼哭了？」

　　リサさん並不是很隨便地對我開口，她特地湊到了我耳邊，小聲詢問，似乎有在意我的心情，怕被其他辦公室裡的老師聽到。

　　「啊……那個，沒什麼，就是在跟湊同學分享我為什麼放棄了樂團……嘛，就是有點不好的回憶吧。」

　　我說的是實話，雖然跟湊同學說的幾乎都是關於那個學姊就是了。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友希那該不會聽了之後還繼續勉強妳吧？」

　　リサさん似乎接受了我的理由，還很貼心地反問我湊同學很有可能做的事情。

　　這時候，我忽然就不想跟她說實話了……並不是我在顧慮湊同學可能會被リサさん責怪所以不想告訴她，而是我怕說了之後，就會不小心說出之後發生的事情了。

　　「リサさん，好歹我也是大人吧？湊同學再怎麼對音樂執著，也不會那麼踰矩的吧……？」

　　意識到自己是在幫湊同學說話，說完之後才覺得心情有點複雜──她明明就有點踰矩，即使我也是。

　　「哈哈，是這樣嗎？不過我因為加入友希那的樂團，好像也有那麼一點……自己不是大人的感覺呢。」

　　「啊……好像可以想像。」

　　「是吧？」

　　我並不是認為リサさん的貝斯不如人，只是覺得看過了一次表演後，在湊同學的團體裡，那些高中生的實力都有點令人嘆為觀止，但是リサさん並沒有給我這種感覺，所以我會感到贊同是因為在那樣的環境下，即使年紀比較大，肯定也不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反而技術高超的人才會像是「大人」。

　　「所以後來蘭跟友希那什麼時候離開的呀？友希那有好好吃午餐嗎？」

　　「欸？リサさん回去沒遇到湊同學嗎？」

　　リサさん草率地結束了難以啟齒的話題，只是她的問法讓我在內心疑惑她們是不是真的是鄰居。

　　「嘛……畢竟友希那算是青春期的年紀呢？總不會什麼都跟『姊姊』報告吧？哈哈哈哈。」

　　「哦、哦……說的也是。」

　　說起來她們的感情要是好到會時時刻刻都報告的話，也就不會在知道兩人是鄰居的那天，看見湊同學對リサさん有點冷淡了。

　　「我們那天就是……」

　　「跟美竹老師去約會了。」

　　「──！？」

　　正要繼續跟リサさん說那天的後續時，突然插入了一道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我們兩人嚇得紛紛轉過了頭。

　　「友、友希那！？最近還真的常常跑教職員辦公室呢……」

　　和我一樣被嚇到的リサさん，反而不是對湊同學剛剛說的那句話做出反應，讓我一瞬間安了心。

　　「因為想找美竹老師。」

　　「……」

　　結果她的這句話讓我像是被凍結一樣完全不敢看像リサさん，但是リサさん卻沒有多說什麼。

　　「那我把位置讓給友希那吧！」

　　「欸？欸……！？」

　　「リサ，謝謝。」

　　明明還在跟我吃著午餐，リサさん就這樣讓開了位置，拿著便當盒去找了其他老師，而我看著湊同學優雅地坐上了リサさん的位置。

　　不是啊……

　　我沒有請湊同學坐下來啊……。

30

　　即使我會去挑剔別人的能力，我知道自己也還有很多能力不足的地方，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持續不斷的努力練習，所以整個週末我都在練習。

　　就算拿到了美竹老師私下的聯絡方式，我也累到完全忘記了。

　　直到星期一早上的自習時間，看見了美竹老師的臉後，我才想起了這件事，不禁對自己有點不滿，也對美竹老師稍微有一點不滿。

　　學校對我來說明明就只是一種生活習慣，不會因為來上學而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起伏，但是在教室裡看見了美竹老師卻在我的心裡產生了一點小漣漪。

　　沒能成為美竹老師會聯絡的人，有點不滿。

　　教課的美竹老師，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視線留在我身上的時間也沒有多於他人，僅僅只是因為這樣，心情就浮躁了起來。

　　想跟美竹老師說話。

　　沒有跟美竹老師說到話，學校就會在我心裡成為完全無趣的一個生活習慣了。

　　所以到了午休時間，終於忍不住去了辦公室。

　　看見美竹老師和リサ一邊聊天一邊在吃午餐……有人比我還要早在跟美竹老師聊天，走到辦公室之前雀躍的心情又消失了。

　　大概是對美竹老師的聲音有點敏感了，我從門口就聽見了她們的對話內容，所以不禁就直接插入了兩位老師的對話裡。

　　リサ看起來很識相地讓了位置給我，但是美竹老師看見我坐下來之後，就一直不說話。

　　「美竹老師。」

　　「……」

　　即使呼喚了美竹老師，也只是沉默地看著我，我們就這樣對視了幾秒後，她才看向了桌面上她的餐盒。

　　「湊同學，午餐呢？」

　　美竹老師的雙手碰上了餐盒，看起來是想把餐盒收起來，不過也沒有真的收起來，還問了我問題。

　　「吃了。」

　　我確實是吃過午餐才過來辦公室的，不管怎麼說都是母親特地準備的，即使知道自己吃不完，也還是會好好吃一次每一道菜。

　　「吃什麼？」

　　「……吃什麼？母親做的便當。」

　　對於美竹老師的問題稍微感到了疑惑，還是立刻回答了她。

　　只是我這麼回答了以後，美竹老師的眼神變得像是在懷疑我一樣，她的視線有一瞬間飄移到了其他地方，我想是往リサ的方向看了吧。

　　「吃完了？」

　　視線回到我身上後，美竹老師又繼續問了關於午餐的問題，但是這一次，我有點猶豫了，沒有立刻回答她。

　　父母也是、リサ也是，都很喜歡管我吃飯，美竹老師也是大人、還是老師，我想也不例外吧。

　　就算是美竹老師，我也不想被問這種問題的，吃多少應該是個人自由才是，只是我還是對她搖了搖頭，畢竟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明明那天吃完了啊……湊同學，班上沒人跟妳一起吃飯吧？」

　　然而美竹老師不是說什麼這樣對身體不好，倒是問了個更貼近於班導師這個身分的問題，同樣也讓我猶豫了一下，因為跟吃飯一樣，不想聽見關於交友這件事的建議。

　　

　　「……沒有……」

　　聽見我的回答以後，美竹老師的表情就變了，但不是苦惱、也不是擔心我，更別說是想指責我的表情，看起來有一點難為情。

　　後來像是要掩飾什麼一樣，美竹老師輕咳了一聲，雙眼沒有看著我，聲音也有點小，不過美竹老師的聲音，我當然有聽清楚。

　　「咳……那妳……來跟老師吃嗎？」

　　對我不曾想過的問題稍微感到吃驚，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後來才緩緩面向我的美竹老師。

　　因為覺得很開心，所以我笑了出來。

　　「好。」

　　美竹老師像是要笑不笑的，最後還是看見了她偷偷上揚的嘴角，但立刻就拿起餐盒遮住了嘴巴。

　　從早上想起美竹老師一直到剛剛看見她和リサ在聊天為止，心情都還有點難受，現在只覺得好想一直待在這裡。

　　明明……美竹老師現在沒有開口說話，為什麼呢？

31

　　湊同學來到了辦公室以後，對她問完了一些話，她就很安靜地坐在旁邊等著我把飯吃完。

　　安靜歸安靜，可是她一直盯著我，就像熱烈的太陽一樣，讓人覺得被她看的那一面都要曬傷似的。

　　我在內心說服著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不過就只是督促自己班上學生好好吃飯而已，才不是邀請學生跟自己吃飯，雖然不能否定自己一定有一些私心。

　　不過湊同學變得愛笑了，我想我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吧。

　　我趕緊吃完午餐並收拾好，接著不管我走到哪裡，湊同學就跟到了哪裡，本來想叫她好好坐著，不過放一個不善交際的學生一個人在辦公室，倒有點像是懲罰一樣，我就不管她了。

　　只是午休時間我還有其他事情得做，再怎麼在意湊同學，湊同學也並不是我唯一的學生。

　　「湊同學，我要回教室去巡堂，妳就順便回去休息了吧。」

　　「……巡堂？」

　　看著她跟著我離開了辦公室，想著既然都要去教室就順便讓她回去了，不過她對我會去巡堂好像很納悶一樣。

　　「嘛……湊同學都不看走廊的啊，為了多多了解班上的學生，下課或是午休我都常常會假裝路過的。」

　　為了解除她的疑惑，我跟她說了其實不該跟學生說的事情，反正我想湊同學也不會跟其他同學說話的吧。

　　「美竹老師，一直在偷看我？」

　　「欸？不、不是好嗎！？我有好好觀察每一個學生！」

　　「是喔……」

　　剛剛沒有意識到自己把事實說出來就等於我確實是在偷看每一個人，雖然毫不跟人互動的湊同學最吸引我的目光了，我還是下意識反駁了她，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有點失望。

　　「美竹老師。」

　　「嗯？」

　　差不多快走到教室的時候，她又叫住了我，有一種會是不想給其他學生聽到的內容的預感，我刻意停下了腳步。

　　「美竹老師什麼時候來巡堂？」

　　湊同學看起來總是很冷淡的雙眼，現在就像個好奇的小孩子一樣睜著對我，連她的臉看起來都稚氣了起來，我不禁楞了一下。

　　「欸……離我的課很久的時候、或是去別班上課回辦公室會路過我們教室的時候……嘛，午休大概都會路過一下吧。」

　　面對這樣的湊同學，我還是過於誠實地和她分享了我的巡堂計畫，而她只是對我眨了眨眼。

　　「是喔……」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湊同學又像剛剛一樣感覺有點失望，但也不是我要管的事情，我就繼續朝著教室外面走過去，再來刻意放慢了腳步。

　　只是，湊同學並沒有走進教室，她又繼續跟在我的後面，甚至還試圖走到我旁邊。

　　想要催促她的心情幾乎讓我忘記注意教室裡的動靜，我一邊走著一邊轉過頭詢問她。

　　「……湊同學？不回教室嗎？」

　　「離午休結束還有一段時間。」

　　湊同學理直氣壯地這麼回答我，我又錯愕了一下，說起來，她剛剛也沒有答應我說要回教室。

　　實在是很不想要午休時間被學生們纏上，我就沒有在教室外面對湊同學說什麼了，只好繼續走到每次都用來當作折返點的樓梯間，準備轉身再次路過教室的時候，湊同學忽然輕輕拉住了我的衣襬。

　　「……？」

　　正好我也轉身了，就疑惑地和她面對面。

　　「美竹老師，我想上去。」

　　湊同學的手往天花板指，這裡是二年級的樓層，再往上是三年級，但我卻直覺她不是在說要去三年級的樓層。

　　「屋頂……？」

　　然而不管湊同學想去哪裡，我本來都該拒絕她的，卻還是下意識反問了回去，看到她點頭的瞬間真想伸手打自己的臉。

　　我的學生不只有湊同學一個人而已啊，我是要去教室外面觀察其他學生的啊。

　　不過我……最後仍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就這麼跟湊同學走上了樓梯。

32

　　或許也不是全然為了湊同學吧。

　　「哈……好懷念啊。」

　　一走上屋頂，我立刻靠近了門口面對的欄杆，眺望著遠處的風景，也順便往下看看校園，湊同學才慢慢搭上了我旁邊的欄杆。

　　「我也很喜歡這裡。」

　　湊同學雙手臂交疊搭在欄杆上，下巴靠上了手臂中間之後就輕聲細語地開口，我稍微轉過頭看向她，是一張認真凝視著遠方的表情。

　　和別人一起來到屋頂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真的很懷念，高中時期幾乎都快要每天來這裡報到了，大概只有這裡沒有不想想起的回憶吧，畢竟一直以來都只有跟青梅竹馬們在這裡而已。

　　學姊她啊，那個喜歡熱鬧的人，是不會來這裡的，當時覺得寂寞，現在卻感到了慶幸。

　　「美竹老師？」

　　「……！」

　　不小心就陷進了回憶裡，被喚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一直盯著湊同學的側臉，但是她已經轉過來了，她就躺在她的手臂，歪著頭看了回來。

　　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拍了一樣。

　　雖然湊同學是我的學生……但她總有一天會畢業的，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在想什麼啊。

　　「美竹老師，吃午餐可以來這裡嗎？」

　　湊同學沒有在乎我尷尬的表情，繼續用帶著淡淡笑容的臉問我問題，屋頂上的風微微吹拂著她細細的長髮，靠近我的這邊早就已經撩到了耳後，我不禁看著這樣的她吞了口口水。

　　「嗯，天氣不好的時候，就來辦公室吧。」

　　但我還是好好回答了她，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滿意，所以又轉回了正前方欣賞風景。

　　趁著她的視線只看得到前方，我悄悄收回了我的手，接著又一次放上了欄杆，是比剛剛還要靠近湊同學的位置，我的身體也靠上了欄杆，肩膀沒有碰到湊同學，只有我們的衣服輕輕擦過。

　　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自我滿足的和她接觸。

　　明明都這樣想了。

　　「……」

　　湊同學自己靠過來了。

　　她的肩膀貼上了我的肩膀，應該是一樣的溫度、應該就連湊同學也覺得我的體溫比她高，但我仍然感到湊同學的比較溫暖。

　　「美竹老師。」

　　「欸、嗯？」

　　她依舊看著前方，沒有轉過來看向我，措手不及的呼喚讓我看起來像是失態了一樣。

　　「最近很少有小考。」

　　「……？」

　　湊同學的語氣冷冷的，一時之間沒有搞懂她在跟我說什麼，後來才想起原來是我說的小考滿分就唱歌給她聽的事情。

　　「其他表現，是怎麼樣的表現？」

　　接著她才終於轉過頭來，又是那張純粹好奇的表情，真的是看幾次就令人忘記呼吸幾次。

　　當時說出那句話的我，想的當然是──湊同學做出了我喜歡的事情，我就願意唱歌給她聽啊，但我怎麼可能這樣告訴她？

　　「湊同學乖一點的話吧。」

　　「……乖一點？」

　　下意識就說出了這種話，所以不曉得該如何回應湊同學了，明明她也不是「壞」，我所要求的「乖」究竟又是什麼？

　　「……每天把便當吃完算嗎？」

　　正當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才好的時候，湊同學自己就提出了一點，讓我非常贊同地對她笑了出來。

　　「算啊。」

　　就像在跟要獎勵的小孩子說話一樣，我差點下意識伸出手去觸碰她的頭，所以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只是用那隻放開欄杆的手撓了撓自己的頭髮。

　　「那美竹老師要去哪裡唱歌給我聽？」

　　所幸湊同學的視線連一毫秒都沒有放到我的手上，她只是一直盯著我的雙眼，對這種話題就是如此感興趣啊。

　　但是她的問題，我真的得想一想，也順便讓她想一想。

　　「那湊同學覺得我去哪裡唱歌不會被其他人聽到？」

　　而且一次只唱一首的話，有些專門用來唱歌的地點，在我心裡就直接打叉了，因為那根本是給湊同學占便宜了，好像我得在那裡待很久一樣，明明只要唱一首。

　　「……電話？」

　　「欸？」

　　然而湊同學給我的答案，又一次讓我吃驚了。

　　湊同學放開了欄杆，稍微退了一步，拍了拍剛剛碰欄杆的衣袖和手掌，但她的臉依然是面向我的，又從好奇的表情變成了微笑的模樣。

　　「晚上，美竹老師都忙完了的時候，再唱給我聽。」

　　她溫柔的聲音跟風一樣一直圍繞在耳邊。

　　好想抱住她。

　　「嗯。」

　　而我卻只是膽小地應了聲。

　　「美竹老師。」

　　所以說，不要再那樣叫我了啊。

　　「嗯。」

　　我也放開了欄杆退了一步，湊同學就站在我的面前，這樣站著，不就會讓人覺得好像在等待什麼一樣嗎？

　　難道，我可以碰嗎？

　　猶豫的雙手在自己的腿邊微微顫抖，實在是沒有勇氣抬起來。

　　「美竹老師，午休快結束了。」

　　明明就沒有看時間，卻對我說了這句話。

　　「我想稍微休息一下……」

　　她沒有看時間的原因只是如此簡單，對我說完這句話就要轉身往樓梯走去。

　　世界彷彿在她轉身、長髮隨之飄起的那瞬間暫停了，而我伸出了雙手，一隻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摟住了她的腰，下一刻我已經將她擁入懷中了。

　　聞到她的髮香，我就好像在犯罪一樣。

　　「……美竹老師？」

　　我就是現行犯，再也沒有能夠解釋的空間了。

　　我的教師生涯說不定第二年就結束了，但都是湊同學害的啊，能不能至少不要推開我？我會……好好放開的。

　　「這樣……好像比桌子還舒服。」

　　結果湊同學僅僅只是抱了回來。

33

　　雖然工作很辛苦，但我也覺得工作滿開心的，所以還不至於用完我整天的精力，還能夠在下班的時候立刻趕去錄音室和大家一起練習。

　　今天也是，學生們先放學了以後，我和大部分的老師一樣留在辦公室繼續處理一些雜事、改作業、出考卷或是準備明天的授課，蘭也是其中一人。

　　也有一些老師在放學之後會找學生來談事情，這是我認識蘭的第二年，其實我不曾看過她這樣，但我今天居然又看見了友希那來辦公室找她──不是找我。

　　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哎呀，友希那也開始對學校生活上進了嗎？不過在旁邊偷聽了一下之後發現蘭好像不是把友希那找來討論班上的事情，是友希那自己過來的，所以她就只是看著蘭在批改作業。

　　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吧？

　　友希那看起來很喜歡蘭的感覺，蘭感覺也能教她很多事情，就是……很正常的師生互動吧？

　　「吶──友希那，我要下班了，要跟我一起去錄音室嗎？」

　　我不是要把友希那從蘭身邊支開的意思，只是我這個大人既然是要開車去錄音室，就順便過來問了一下友希那，剛剛好打斷了她們的話題而已。

　　雖然她們好像沒有在說什麼……？

　　友希那先是看向我，還沒回答我就又看向了蘭，她們兩人對視了一眼後，是蘭先撇開了視線，友希那才又看向我。

　　「好。」

　　她也沒有跟蘭道別，就這樣背起了書包跟到我旁邊，剛剛還覺得正常的互動，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有點奇怪，好像蘭在嫌友希那打擾了她一樣……？

　　要說的話也是這樣吧？明明沒把學生叫來，學生卻自己來了，我想應該就是友希那又來對蘭死纏爛打說要聽她唱歌了吧？

　　真是難為蘭了。

　　「那──蘭，我就先下班啦？明天見！」

　　「嗯，リサさん，辛苦了，明天見。」

　　替友希那帶著一點歉意對蘭道別，她倒是很正常地看著我說了再見，不過好像也偷瞄了一眼我旁邊的友希那，接著又繼續埋頭批改作業。

　　離開辦公室後，友希那就一路安靜地跟著我來到了停車場，後座放著我的貝斯，所以友希那坐在副駕駛座。

　　「友希那啊，雖然蘭是個好人也是個好老師，可是不能為了想要她唱歌而一直纏著她哦？」

　　車子發動了以後，我就因為剛剛看見的情況，打算稍微提點一下友希那。

　　「纏……？美竹老師已經答應我要唱歌了。」

　　然而友希那的回答像是不知道「纏著」是什麼意思一樣，說的也好像纏出了結果一樣，但我覺得她也不至於吧？莫非是蘭真的心甘情願答應了友希那嗎？

　　說起來，兩人好像真的沒有說什麼話……不過蘭的反應有一點奇怪，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呢？

　　「所以……友希那剛剛去辦公室是？」

　　「去看美竹老師而已。」

　　「欸？」

　　「字面上的意思。」

　　「欸……好吧。」

　　果然，我有時候也搞不懂友希那，特別是她長大了以後就越來越搞不懂了，不過至少她沒有惹出什麼事端。

　　蘭也覺得友希那這樣沒有造成困擾的話，我就先不過問了。

　　「是說，友希那，妳知道紗夜的雙胞胎妹妹在我們學校嗎？」

　　「紗夜的……雙胞胎妹妹？沒有聽她提過。」

　　現在想到友希那，就想到了Roselia；想到Roselia，就想到了其他人，但最先想到的還是紗夜吧，不禁就提出了這個話題。

　　「長得跟紗夜很像，又姓氷川，所以我就直接去問她了，說是紗夜的雙胞胎妹妹呢。」

　　「這樣啊……」

　　紗夜的妹妹，氷川日菜，因為我一年級沒有教到、二年級也沒有教到，所以並不知道這個人，但她是我們學校第一名的學生，成績優異，那天發現了以後因為很好奇就去找了這個學生，沒想到大大方方地向我承認了。

　　只是提到紗夜的時候，日菜的表情一下開心一下子又很複雜，就好像跟紗夜有什麼隔閡一樣，不過總體來說是個很開朗的學生。

　　從來沒有聽紗夜說過這件事呀──感覺有點寂寞呢，不過紗夜感覺也不是會說自己事情的人呢……

　　「友希那是怎麼遇到紗夜的呀？」

　　「看到她的表演，挖角來的。」

　　「哈哈哈……大概也是這樣吧……所以友希那跟紗夜其實不太認識對方嗎？」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去了解紗夜了，不過同年齡的友希那都沒有跟紗夜很熟的話，不曉得我能不能好好了解呢。

　　「沒有必要的話，也不用特地去了解吧？」

　　真是的，友希那長大之後怎麼就變得這麼不可愛了呢？我去念大學的那四年，友希那究竟遇到了什麼？

　　「嘛……對友希那來說是這樣吧，但姑且是要一起行動很久的人，多少還是去了解比較好不是嗎？」

　　雖然同樣很好奇，還說了這種話，卻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比較想去了解紗夜呢。

　　大概是因為知道友希那的性格就是這樣，不需要再摸了吧。

　　「……リサ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不會去管的。」

　　我想我也是不會被友希那管住的啦……至少我還是個大人吧？

　　不過，到底要怎麼跟紗夜提出這些話題才好呢……？

34

　　洗好澡後就像個正常的社會人，無力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我抬起了我的雙手，彷彿手中都還是抱著她的感覺。

　　她的香味也像是深深印在了我的鼻腔一樣，明明都洗好澡了，卻還是覺得聞到的是她的味道。

　　湊同學，抱起來軟軟的。

　　我好像做了很不得了的事啊……沒事就隨便抱了自己的學生，還是以不正常的心態去抱的。

　　但是她……抱了回來。

　　湊同學究竟是裝傻，還是真的天真無邪啊？

　　對我……也有意思嗎？

　　「唉……」

　　偏偏喜歡上了法律上嚴禁的對象。

　　兩年後，湊同學就畢業了啊，就不是被禁止的對象了吧？雖然前提是湊同學也喜歡我吧？湊同學……喜歡我吧？

　　「唉……」

　　下意識又嘆了一口氣，我翻過身去把手機拿到了手上，打開了那天和湊同學交換帳號的通訊程式。

　　湊同學是學生，但我是老師，這之間的差異就是我們的社會歷練完全不一樣啊。

　　青春期的青澀早就不再屬於我了，所以，我不是會因為湊同學的訊息而期待又怕受傷害的人了、也不會是因為她突然傳訊息給我就興奮到手滑的人了，更不是就算鼓起勇氣也不敢傳出訊息的人了。

　　不過……如果……湊同學如果喜歡我的話，她是這樣的人吧？想像著湊同學害羞的模樣，就想那麼做了，很乾脆地──按下了通話鍵。

　　然後立刻就被接通了。

　　收回前言，我想我還是會緊張的人。

　　『……美竹老師？』

　　接起電話的她聽起來有點驚訝，不過語氣是開心的吧？好可愛啊，她的聲音直接在耳邊的感覺，真是讓人心裡癢癢的。

　　只是其實我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才好。

　　『美竹老師，聽到妳的呼吸聲了。』

　　「嗯。」

　　我閉著眼睛，只想聽她說話，所以就只是應了一聲。

　　但她也沒有催促我說話，安靜的環境下，我也聽見了她的呼吸聲。

　　『美竹老師。』

　　「……！」

　　和剛剛不一樣的語氣，彷彿她是真的貼在我耳邊細語一般，沒有目的地呼喚著我，令我動搖地睜開了眼睛。

　　『美竹老師，我也想聽妳的聲音。』

　　……說好的青春期的青澀呢？湊同學的要求讓我下意識從床上坐了起來，感到脖子發熱所以伸手碰了脖子。

　　「湊同學……不會覺得老師很奇怪嗎？」

　　也不想就這樣隨便唱歌給她聽，只好鼓起勇氣詢問我有點在意的事情。

　　『奇怪……嗎？哪些方面……？』

　　是裝傻嗎？還是真的不懂啊？湊同學能夠在歌聲中表達出情感，總不可能完全不懂吧？

　　所以是不是又是在套我的話了啊？

　　但是我，忽然覺得被湊同學套話也無所謂了。

　　「忽然抱住妳，打電話給妳又不說話。」

　　結果湊同學那一邊沉默了，我想果然真的是裝傻吧？那些行為也都是有意識對我做的吧？究竟……在想什麼啊？湊同學。

　　她知不知道我要是被檢舉了，就要永遠離開了啊？

　　沒有說因為是老師，就有需要忍下這些情感的義務啊，我們也不過就是普通人啊。

　　喜歡上一個自己欣賞的人，就只是跟呼吸一樣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

　　『……我還滿喜歡老師這樣的。』

　　娓娓道來的聲音，讓我扶著自己的額頭無奈地笑了出來。

　　所以，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湊同學。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