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友希+真冬繪名
解釋不同,不相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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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被我拉黑了,我就是不想看到怎麼了

【繪姬】定罪(一) LL+LLSS全員(長文注意)

  ──我要單獨而絕對的擁有你。不光要單獨的愛,而且要單獨的被愛。愛真是一種偉大的自私。


1


  絢瀨繪里在自己的事務所信箱裡收到了一封沒有上膠的信封,裡面裝的是一張對折過的白色紙張,上面的幾個字明顯是由電腦列印出來的。


  「至 絢瀨繪里

   我將奪走妳最寶貝的N」


  換做是普通人,這可以當成恐嚇或威脅的信件,但收到的絢瀨繪里是一名私家偵探,她只能把這個當成挑戰狀。

  然而她並不是什麼有名的偵探,在現代這更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職業。

  兩年前還是知名律師的她放棄了工作,選擇成為一個能夠以她所堅信的正義來更準確揪出犯人的壞人。

  不過她對這封信毫無頭緒,照理來說跟她有仇的人現在都還在坐牢,如果是成為偵探後樹立的敵人,那應該少之又少,畢竟她從不親自出現在最前線。


  「N?」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繪里稍稍對白紙歪了頭,一點也沒有偵探的感覺。

  ──Name?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寶貝的東西……」


  繪里今年31歲,隻身一人,不過親友兩人看她這樣做著莫名其妙的工作,平常又沒有人可以安慰她,總是會約她出去吃飯,就只是怕她又想不開做傻事。

  而今天也剛好是親友的其中一人,當紅偶像的矢澤妮可邀她去吃飯的日子,她非到不可,畢竟對方的休假很難得。

  確認自己今天沒有委託,本來打算放鬆一下卻收到這封古怪的信,繪里拖著臉頰在桌上發呆了片刻,最後她將白紙往自己的鼻子湊近一聞,似乎發現了什麼似地,又把白紙從上到下聞過,並翻面且再次從頭到尾嗅了一遍。

  結束以後她從抽屜抽出了一個透明夾鏈袋將白紙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有點餓了……」


  才剛吃完早餐不久的繪里喃喃自語後拿起了另一個可疑的物品──信封,也是照剛剛的模式從角到角仔細地聞了一遍,然後一樣是又拿出一個夾鏈袋將信封保存了起來。


  「缺錢嘛……」


  依舊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繪里結束了兩張紙類的偵查後,拿出自己的手機便慵懶地趴在桌上,從網路上找了個免費的英文辭典,開始翻閱著以N為首的單字表。


2


  「根據死者的血液抽檢可以斷定他是海洛因中毒致死,從他的血液裡面還抽驗出了茶鹼以及0.05度的酒精,估計是為了醒酒而喝的茶,再根據消化的程度來看,可以確認毒藥的發作並不快,而且他在死亡之前上過一次廁所,體表沒有發現任何注射孔,所以判斷是口服而不是靜脈注射,又依據他的酒精濃度,目前還無法判別海洛因是混在酒裡還是茶裡,不過我想,不可能是酒裡。」


  年紀僅29歲的法醫,西木野真姬,拿著解剖報告對她的同事──第三刑事組組長園田海未做了算是詳細的說明。

  坐在海未旁邊的副組長高坂穗乃果只是津津有味地點了好幾次頭,但從她的眼神裡便能得知她絕對什麼也沒聽懂。


  「對公司進行了調查以後,死者昨晚正常地在晚間六點從公司下班,接著前往參加他的高中同學聚會,從死亡時間凌晨三點來看,他至少喝了含有80毫克的酒精,大約是五罐啤酒,昨晚他是一個人回家的,看來這程度還不至於讓他失去意識,至少不會無法抵抗任何侵入家裡的人。」


  不管身邊的穗乃果,海未順著真姬的報告以及組裡的調查得出了理論上的結果,判定了死者死亡前後三小時,身邊應該沒有任何人。


  「昨天聚會的高中同學裡有可疑人物嗎?」


  雖然只是負責解剖屍體來分析各種病理,真姬對著海未做了踰矩的詢問,但海未也並不以為意,畢竟對方是自己在高中一起參加過社團的學妹,更是共事已久的同事。


  「穗乃果覺得沒有呢──」


  即使對於真姬和海未的說詞,穗乃果聽得一知半解,她也不是白白升上第三刑事組副組長的,她靠著過人的直覺偵破了許多案件才有今天這樣的地位,所以在她終於有聽懂一句話的時候嘗試開口。


  「為什麼?」


  真姬不是不知道穗乃果的特別之處,也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身為一個與科學為伍的人,她想要更明確的證據,另外也是身為一個朋友,想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唔……死者已經34歲,這次有參加聚會的高中同學不是都有對象就是都結婚了,死者也無負債或借錢給別人,這當中更沒有跟他有過關係的同學,所有人的感情融洽不是裝的,而且這似乎是半年一次的聚會……總之穗乃果覺得這裡面沒有可疑的人!」


  有客觀以及主觀的分析,穗乃果還是繼續強調自己的直覺,卻沒發現自己說到一個重點。


  「是說,這裡面只有死者一人沒結婚且單身。」


  海未翻了翻桌上的文件,道出了死者與其他人的相異點,接著真姬跟穗乃果都像是想通什麼似地哦了一聲。


  「去找他前女友吧。」


  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於是死者家裡所有的茶包被檢驗出來的結果是,除了垃圾桶裡的那一包含有殘留的海洛因以外,其餘全部正常。


3


  將兩包透明夾鏈袋放進今天為了去高級餐廳用餐而帶來的晚宴包裡,下午五點,絢瀨繪里在自己是老闆也是員工的辦公室裡打卡下班了。

  從她無趣的表情來看,她並沒有從英文辭典裡發現什麼特別跟自己有關係的單字,便猜測了也有可能只是別人在惡作劇的可能性。

  作為一名剛起步兩年的偵探,雖然時間很寶貴,距離六點半的邀約還有一個半小時,繪里選擇不搭乘任何交通工具,而是靠自己的雙腳徒步走在路上,觀察各種她可以作為學習的事物,最近她在研究每輛車的輪胎。

  不過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她平常就省吃儉用。

  路上經過的每一台公車,同一個車廠也有可能使用不同輪胎,或許是新舊不同?──繪里其實心不在焉。


  「Napoli……」


  抬頭瞥見對面街上的一家披薩店,繪里還在尋覓著N,頓時從店裡也傳來了令空腹者著迷的香味。


  「他們也有賣炸雞呢。」


  繪里又再次喃喃自語,沒發現自己吞了一遍口水,她餓得很,為了不要辜負晚餐,她今天可是什麼正餐也沒吃。

  ──身邊還有什麼N是可以被奪去的?

  繪里望著轉為橘色的天空、幾片飄逝而過的雲,她實在是不認為自己還擁有什麼寶貝的東西。

  因為兩年前她早已捨棄了一切。


  矢澤妮可與繪里約在都內一間高級西式料理店,她們若要吃飯只能約在這種地方──各種知名人士出現也不會造成轟動的高檔餐廳,況且客人們也或許自己就是明星。

  而預約的名字既然是妮可,自然而然地也是妮可會買單,她可不想讓不是做什麼大事業的好友負擔這筆錢,也只是一頓飯,在妮可眼裡根本是小意思。

  不過在去餐廳前繪里還得先光顧一個地方,她的高中學妹──南小鳥開的服飾店。

  畢竟她身上穿得實在是太過輕便了。


  「啊,繪里醬,今晚又要去吃飯啦?好好喔,小鳥有點羨慕……」

  「嘿嘿,那我等一下會跟妮可說。」


  瞧見走進店裡的是繪里,小鳥熱情地招呼她,然後將櫃台後面似乎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紙袋塞到繪里手上,並直接將她推進了更衣室。

  這衣服不是繪里選的,她想反正不用錢,乾脆就交給小鳥一手包辦,穿得讓店主長滿意的話那更好了。

  脫下行動方便的寬鬆T恤跟牛仔褲,繪里換上了小鳥為她準備的黑色晚禮服以及紅色高跟鞋,本來要直接套上外衣再走出更衣室,繪里還是決定讓對她這麼好的小鳥第一個看到她更衣後的模樣。


  「唔……繪里醬,幫妳弄個頭髮吧!」


  然而小鳥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麼滿意,繪里也只好笑笑地接受了她的建議。

  她們並不是因為繪里只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兼一起奮鬥過的夥伴才對繪里這般好,繪里的另一名親友──成了心理醫師兼精神科醫師的東條希曾判定繪里得了憂鬱症,雖然在偵探生涯一年之後,狀況已逐漸好轉,但她依舊是從事打擊犯人的工作,令所有人都很擔憂。

  繪里也不是打算接受她們無償的好意,只是她也不知道到底能回報什麼,只好讓自己看起來一天比一天健康,才能算是對她們的報恩。


  「嗯!這樣好多了!我想就不用再加妝了,繪里醬天生麗質嘛!再化下去蓋過妮可醬怎麼辦呢。」


  整理完繪里的頭髮以後,小鳥滿意地拿出自己的手機幫繪里拍了一張照。


  「哈哈哈……沒有這回事啦,謝謝妳喔,小鳥,我明天就把衣服送回來。」

  「嗯!吃得開心點喔!」


  幫繪里套上外衣讓她之後走在街上不要太過招搖,小鳥最後站在店門口目送她,繪里拿著高級晚宴包以及與之對比極大的紙袋慢慢消失在這間店所在的街道上。


  「那個……還在用呢。」


  無奈地露出一個微笑,沒有再多想些什麼,小鳥走回了店裡掛上打烊的牌子並把門窗關好,她也接著從後門離開了。


4


  還算繁忙的第三刑事組裡擠進了整組成員,突然顯得辦公室非常狹小,而站在白板正前方的是組長園田海未,她們正在進行最新消息的統籌會議。


  「調閱了死者的各大社交網站帳號以及向同事打聽的結果,他總共與三名女性交往過,其中和最後一名分手的時間是一個月前,兩人應該同住在死者家中長達兩年之久,卻沒在死者家裡找到任何與人生活過的痕跡,更沒有發現任何管制毒品。」


  銀色頭髮的年輕刑警,渡邊曜拿著一個透明資料夾,從中抽出了一張印滿文字的紙後氣也沒停地講了一長串。


  「以及根據高中同學和同事的證言,心情絕佳且正要升上課長的他不可能選擇吸毒或自殺。」


  站在她身邊的另一名更為嬌小的刑警──又或者說就只是個沒有外勤工作的情報分析擔當黑澤露比,對於曜的報告做了補充。


  「所以可以初步判定這是他殺,最大嫌疑者目前就是他的前女友,或是沒有打聽到的粉紅關係第三者。」


  曜繼續著自己的報告,只見坐在會議桌最角落的高坂穗乃果跟高海千歌只是一個勁地點著頭說著嗯嗯,沒有任何意見。


  「穗乃果,妳怎麼看?」


  但是組長的海未最終還是點了穗乃果的名。


  「直接追蹤他的前女友!」

  「我這就去!」


  幾乎是立刻回答,而下一秒穗乃果身邊的人也同時附和了她。


  「慢著,千歌醬,組長還沒下命令。」


  曜將手稍微伸長用軟趴趴的資料夾敲了對面位置上千歌的頭,雖然她心裡也明白海未馬上就會下達與穗乃果沒經大腦思考的那句話一模一樣的指令。


  「嗯,特別行動小組可以出發了。」


  從組員們在辦公室裡的互動感到溫馨,海未也有溫度地笑了一下,然後對穗乃果以及千歌點頭,用一句話便結束了此次會議。

  特別行動小組──也只有體力及直覺過人的穗乃果與千歌兩人而已,帶頭的穗乃果站了起來,看似很大方地把警署的外套披上,一副她隨時都準備好的狀態往門口走去。


  「那我們去去就回啦!」

  「咦,等等,穗乃果前輩,這是要去哪裡!?」


  剛剛明明是不知道要出發去哪卻最先出聲作勢要離開會議室的千歌,這時趕緊加快腳步伸手攔下了穗乃果。

  啊了一聲,穗乃果的腳步便停在門口,然後一個向後轉又坐回了會議桌,瞬間像個很不可靠的前輩,她可憐兮兮地望向露比。


  「……說的也是,露比醬,交給妳啦!」

  「包在我身上!十分鐘後傳送資料!」


  隨後露比拉著曜一起走進了辦公室裡的另一個小隔間,整間辦公室就只剩下了沉默。

  海未坐在組長的位置上拼命地按著鍵盤,只過了三分鐘不到穗乃果和千歌就開始在桌前打盹。

  這時第三刑事組辦公室的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西木野真姬拿著一個看起來像是速食店外帶用的紙袋就這麼走了進來。


  「呃……案件解決了?」


  逕自坐到其中一個位置上,真姬從紙袋裡抽出了一杯咖啡以及一塊三明治,也不管這裡是刑事組辦公室,她開始小口小口咬起手上的食物。


  「待機中,倒是真姬,休息時間?」


  眼睛盯著螢幕的海未只是稍微移動了視線又再次放回電腦上,她替桌邊沒事做就沒動力導致快要進入夢鄉的兩名組員回答了真姬。


  「嗯,現在不努力一下的話晚上就得加班啦,第一跟第二組也是事件很多呢。」


  真姬並不隸屬於任何一組,她們法醫是獨立的,但又被支配於各個組底下,需要負責每一組的屍體解剖以及分析,好在真姬並不是法醫組的最高權力者,她只是其中一名頭腦以及技術特別好的醫師,即使工作忙碌也還是有正常的休息時間。


  「喔,別累壞了。」


  沒有聲音起伏的話語,雖然雙眼幾乎是快要貼在螢幕上,但海未眼裡依舊寫滿了對後輩的擔心。

  西木野真姬,她的學妹兼同事,兩年前開始一天比一天消瘦,雖然情況在不久前總算開始好轉了起來,但她答應過一個人,她會在真姬逼自己的時候阻止她,會在那個人管不到她的時候,從旁邊照顧她。

  即便那個人再也不見西木野真姬。


  「啊!真姬醬!妳什麼時候來的!?」


  在真姬咬了第四口三明治,穗乃果這才抬頭見到面前的來人,很驚訝地跳了起來。


  「哇!真姬前輩好!」


  被穗乃果這麼一驚醒,千歌也是一整個人跳起來,還對著真姬比了敬禮的手勢。


  「……剛剛,我來休息一下。」


  法醫也不是沒有自己的辦公室或休息室,只是比起寂寞的那裡,充滿著熟人的刑事組辦公室更讓真姬感到放鬆,久了之後大家也習慣了。


  「休息!好好休息!」


  比起海未沒什麼聲調的語氣,穗乃果睜大了眼睛特意強調了那一個別有用意的單字,不管對她們誰來說,真姬都很重要。

  在真姬咀嚼完口中的食物要開口說別那麼誇張的時候,小隔間的門被用力地彈開,曜跟露比在進去後的第八分鐘半跑了出來。


  「YOSORO──!找到他前女友啦!啊!真姬前輩好!」

  「真姬前輩午安!」


  真姬對這兩名小後輩點點頭,接著就看著穗乃果和千歌像風一般從她的眼前消失、害羞的露比跑回小隔間,而海未只是繼續敲著鍵盤,曜則是作為支援跟著那兩人一起離開了警署。

  好一個日常。


5


  「繪里,妳差點就要遲到了!」


  矢澤妮可靠在一台賓士的黑色轎車上,她戴著直徑有些長的帽子以及幾乎能夠遮住半張臉的時尚墨鏡,在看到快步走過來的繪里後,雖然沒有在意但還是念了一下她。


  「我這就到了嘛……」


  繪里走到妮可身邊,妮可接過她手上的紙袋丟進了車內,隨後車輛便往停車場開去,明明是為了隱藏身分但裝扮其實相當招搖的妮可接著勾起繪里的手,兩人一起走進了有兩位服務生幫忙敞開大門的高檔餐廳內。


  「請問預約的大名是?」


  服務生怎麼可能不知道來者是誰,只是按照規矩還是要問一下,況且,妮可預約也不是用真名。


  「YN。」


  妮可報上名之後繪里的頭上冒出了一個問號,但她也沒有想太多,就只是一直跟在服務生的後面並坐上定位。

  服務生先是幫她們在高腳杯裡各倒了六分滿的紅酒,然後說明今天的菜色,幫兩人綁好紙巾之後才從容不迫地離開了桌邊。


  「YN是什麼呀?」


  身為一名偵探,絢瀨繪里連去思考也沒有,問了個讓妮可翻白眼的問題。

  她也沒辦法,整天下來為了這一餐,繪里就只吃了點零食,更何況她還走了一個半小時的路,現在體內已經沒有熱量可以提供腦細胞思考了。

  但妮可也不會少吐槽她。


  「哈?我的名字啊,YAZAWA NICO,妳不是偵探嗎?居然還問我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還是妳忘記我姓矢澤了啊?嘛……妮可的妮可妮可妮還是印象最深刻對吧?」


  至少妮可是在繪里發問之後才拿起了酒杯,沒有導致她在用餐之前就沒有形象地噴出酒紅。

  看繪里被她自己的傻給愣地不發一語、眼神呆滯,妮可小啜了兩三口後,才試圖把繪里喚回來。


  「我說妳,今天有吃飯嗎?」


  妮可也不是不知道每次約繪里吃飯,她就會刻意空一整天的肚子來一頓值回票價的豐盛晚餐,只是她覺得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當過六年紅牌律師的絢瀨繪里一點都不缺錢。


  「這不重要,妮可,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神情忽然變得很嚴肅,繪里甚至失禮地將雙手放上了餐桌,看起來就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這不重要還有什麼重要啊……妳說?」


  不顧偶像形象,妮可再次對繪里翻了一個白眼,想說自己的關心怎麼都沒有進到好朋友耳裡,但最後還是敗給了繪里的氣勢。


  「……真、真姬,最近還好嗎?」

  「呃?」


  妮可瞪大了雙眼,拿著酒杯的手就停在空中,彷彿繪里說的是什麼禁句。

  ──而事實上,正是如此。

  西木野真姬這五個字在這兩年之間,一直都是對繪里的禁句。

  反之亦然──絢瀨繪里這四個字,在西木野真姬周遭,這兩年之間不曾被身邊的人提起過。

  沒有什麼特別原因,她們在兩年前突然分手了。


  「妳知道對吧?告訴我,拜託,我要確定真姬現在是安全的……」

  「呃……安不安全?真姬身邊不是有刑事組組長跟副組長那兩人在嗎?」


  似乎是太過震驚,妮可自己也沒注意到,她一口氣就吞下了酒杯裡全部的紅酒,回過神來時服務生早已幫她倒好了另一杯。


  「但她上下班是一個人!呃……是吧?」


  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卻又在說完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繪里的言下之意是真姬就算交了新對象,她也不知道,這個疑問句也讓她自己的心頭揪緊了起來。

  妮可這才放下酒杯,看樣子西木野真姬這五個字確實完完全全地被解禁了,雖然她並不知道理由,但還是恢復跟往常一樣的態度回答繪里的問題。

  ──笨蛋情侶就算分手了也都還是笨蛋,妮可是這麼想的。


  「對啊,跟妳一樣像個傻子,走路回家。說起來……」

  「說起來……?」

  「前陣子她說最近上下班,路上多了一個跟她同時段出門的人呢。」


  繪里差點沒有把酒杯弄倒在地上,她壓住了自己的手腕,眉頭緊皺,壓低聲音再問了妮可一遍。


  「妳認真的?」

  「……繪里,妳要是擔心真姬醬,為什麼不打電話?趁前菜還沒出來,妮可允許妳去旁邊撥一通給她,如果妳願意。」


  ──如果妳願意,我們都很樂意讓妳們說上話。

  繪里沒有多說什麼,她拎起自己的小包,從裡面拿出了手機,然後走到廁所附近。

  妮可的視線就在那晚宴包上多留了三秒。


  「這不是……根本沒忘記嗎?」


  西木野真姬多年前送給絢瀨繪里除了戒指以外最昂貴的物品,就非它莫屬了。

  沒有在意妮可的視線,繪里在螢幕上滑了又滑,移到通訊錄最下層,找到刻意不要隨時都被翻到而更改的名字,#。

  她大概猶豫了半分鐘,最後還是選擇按下了通話鍵。


  『嘟……嘟……嘟……喀擦』


  「……」

  『……』


  因為自己沉默而對方也沉默,繪里將手機螢幕從耳邊移到眼前,確認這是電話接通而不是被掛斷後,又再次放回了耳邊。


  「真姬?」

  『……繪里?』


  從電話另一頭傳來的疑問讓人感覺並不是真姬把這名字從通訊錄刪掉而無法確認打過來的是誰,而是在問,妳怎麼會打過來。


  「妳現在在哪?」

  『怎麼問得這麼突然……在回家路上啊,我今天可沒加班。』


  相隔兩年的聲音,兩人彷彿沒有距離,好似平常的對話,只是繪里不知道電話的另一方,開口說話的那人,眼眶都快紅了起來。


  「那個……路上有人嗎?例如,每天跟妳同時間上下班的人……」


  吞了口水,知道自己的問題很奇怪,除了希望真姬不會介意也希望答案是沒有。


  『妳這麼一說,就只有我……嗯……真是怪了,這人今天跟我一樣沒加班的樣──繪……』

  『喀擦……嘟……嘟……嘟……』

  「……真姬?真姬!?不、不可能……」


  頭也沒回,也不管妮可是不是又喝了第三杯紅酒然後看見自己就一副差點要噴出來的模樣,繪里脫下了高跟鞋,赤腳拔腿就往餐廳外跑,留下了妮可以及兩道前菜。


  「打包,全部給我打包!然後交給我的司機!」


  一口都還沒吃,妮可拿著帳單立刻走到了櫃檯,結完帳後走出餐廳已不見光腳的女子,她叫了一台計程車。

  目的地是秋葉原警察署。


6


  脫下手套以及手術裝扮,西木野真姬在手術室的外面將手臂洗了一遍又一遍,即便方才她是全副武裝上戰場的。

  只要有人死亡,而且死得不明不白,她就得工作,只為了那些死得哀怨的屍體然後再度傷害他們的身體,真姬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卻又無言以對。

  她今天動了三具屍體,每一組各一具,她不懂人類為什麼這麼愛殺同類,明明動物的理由都很單純,為了求偶而互相廝殺,人類卻會因為一件小事情搞各種複雜的手段,她覺得很可笑。

  瘋狂地洗手不是感到屍體噁心,她只是覺得總有一股罪惡感黏著她,認為誰都看得見,但其實沒有人知道。

  她曾經問了深愛自己的人一個問題──就算我每天碰屍體,妳也願意讓我用手碰妳的身體嗎?

  對方頓了一下,然後大力地點點頭,再把真姬的手放到了自己唇邊,那一瞬間她甚至認為這世界上不會有更愛她的人了。

  幾年後的現實也是這樣就是了。

  已經沒了愛她的人。


  「海未,妳覺得這次的案件真的需要碰到屍體嗎?」


  在五點半左右結束了工作以後,真姬依舊是先來到第三刑事組報到,看海未已經在寫結案書,真姬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的話不會一天就解決的,我想死者應該也想快點瞑目。」


  被用以當毒藥的海洛因,其實很難看出受害者是服用了之後才中毒身亡的,所以必定得化驗血液。

  但沒有任何外傷甚至沒有其他人入侵住家的話,初步會判定他是急性症狀發作或是誤食毒藥,沒有解剖的話則不能確認他不是生理疾病,刑警就得分為兩組往兩個方面調查。

  而最快速的做法就是檢驗死者當天所有吃進肚子的食物殘渣,當然直接檢查最後一個溜進胃裡的食物又是更快了。


  「不過他死得也真可憐,這幾乎是吃進了一包海洛因不是嗎?難不成整個茶包裡都是啊?」


  真姬想想那些吸毒者,他們絕對抽得都比這名死者還要多了幾倍,卻也不容易見到他們死亡,她不禁提出了這個疑問。


  「嗯……喝酒導致視力下降以及味覺失調,或許他完全沒有發現茶包的異樣,而且他使用的杯子是黑色的,對於一個把這些生活當日常的人來說,並不會去懷疑的吧。」


  真姬哦了一聲,比起每一次發問都讓海未停下敲擊鍵盤的手,她乾脆直接走到辦公桌邊看海未的報告書。


  「所以還順便抓到了一個毒梟?」


  看著密密麻麻的文字,聰明伶俐的真姬自己抓了幾個關鍵字,發現這案子還多獲了一個功,開始覺得犯人也未免太粗心大意了。

  不過為了讓死者不要發現到茶包的異狀,對方也算是滿用心的了。

  一盒裡裝有二十四包的茶葉,犯人取了中間一包將裡面的茶葉替換,還避免在一開始就讓白色粉末掉出來,用了米紙將粉末裹起來才放入茶包中,又再次封住缺口,至少到這裡已經夠細心了。

  但也因此要鎖定犯人真的是非常容易。


  「是好幾個。」

  「欸?」


  真姬只挑了重點的前女友名字迅速瀏覽過一遍,不屬於刑事組的她並不知道這案子一石了好幾鳥。


  「這女的性關係複雜,死者曾幾度跟她提分手,而女方不願意離開任何一位對象,最後總算趕走她的時候就只有這種下場了……」

  「又是得不到你的愛就只好殺死你的案件嗎?人類真是無趣……」


  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真姬最後決定真的要下班了,她跟海未道別,從警局往自己家裡開始了一個多小時的徒步路程。

  以前她總是跟最愛自己的那個人到處散步,不知不覺就愛上了走路,發現一小時的路程也不是太遙遠之後她再也沒有使用交通工具通勤,很緊急的時候就是例外了。

  就算所有人都不再對自己提那個人的名字,真姬只要每天走路就會想起她,曾經走在她身邊的絢瀨繪里。

  她只是刻意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不在意了,而卻用這種其他人不知道的小細節偷偷懷念著她。

  真姬還是很愛繪里,因為也不是真姬提的分手,不過現在這種生活她也習慣了,真姬只是盼望著哪一天還可以跟她說上話。


  『……♪♪……』


  就在這麼想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震了起來,下班後就解除靜音模式的手機毫不留情地播著好幾年前她自己寫的曲子。

  抽出手機看了螢幕,真姬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她甚至覺得自己是在作夢,於是在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時有點錯愕地接起了電話。

  卻在她因為繪里的問題而左右張望的瞬間從身邊走過了一個人,下一秒那個人又迅速地回頭,將手帕摀上了真姬的口鼻。



7



  即便和西木野真姬分手了兩年,她們交往了至少有十年之久,絢瀨繪里曾經與她一起生活過,就算是從頭到腳散發著有錢人氣息的真姬,即便房子裡少了一人也沒有那麼容易搬家,至少這點繪里是知道的。

  繪里靠著記憶中真姬上下班的路徑,跑到了剛剛她應該在的道路上,如果從警局走出來的她都能被綁走,那絕對是已經下班了一段時間,走到了中間或是幾乎快到家的地段,才會是人煙稀少的住宅區。

  連一口飯也沒吃的繪里,燃燒著全身上下的熱量,瘋狂地搜索著真姬的蹤跡。

  途中她還打了好幾通電話給真姬,確認不是真姬對她無聊的惡作劇,而電話裡傳來的也不是手機關機中的機器人音,就只是無人回應,這更讓她確信她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真姬……!」


  不過繪里也確認,這代表真姬的手機絕對沒有被帶走,否則歹徒還不把它關機或是接起來?

  繞過每條路,持續撥著電話的繪里,最後總算找到了所謂的線索。


  『……♪♪……』


  那幾年來都沒變更過的鈴聲在繪里的腳下響起,繪里立刻撿起了手機,解開有密碼的螢幕鎖定,往通訊錄裡的一個人名點了下去。


  『真姬?』

  「……不,海未,我是繪里。」


  一刻也不能遲緩的當下,繪里並不打算多做什麼說明,即便對方應該是感到很吃驚。


  「真姬被綁架了,我需要妳們的幫忙。」

  『我想我也需要妳幫忙一件事,妮可把妳的晚餐送到警局來了,大名鼎鼎的偵探可不可以先填飽肚子?我現在就叫外勤的穗乃果去接妳過來,妳在哪裡?』


  結果海未的反應出乎了繪里的意料,各種方面上都是。


  「晚餐怎麼樣都好吧!真姬被綁架了啊!哪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耗!?」


  另一手提著自己的高跟鞋,繪里差點就要把小鳥免費借給她的鞋子給摔到地上,好險她忍了下來。


  『妳們都很重要!我不相信一個餓整天的人可以解決這件事!』

  「我……」


  海未說的對,繪里就是因為今天沒有進食才連N都想不出來,明明她最寶貝的N就只有那麼一個,NISHIKINO。

  繪里並不是不愛真姬才跟她分手的,她只是太愛她了,愛到無法自拔,愛到忘記了自己。

  緊握著手機,最後繪里敗給了海未,告訴了她自己的所在地,並按下結束通話的紅鍵,也不管這手機是別人的,她看了那些未讀的通知。


  『未接來電21通 來自 繪里』


  ──沒有把我刪掉……。

  忽然間就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繪里順著牆壁癱坐了下來,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名貴的晚禮服,她再也沒有多餘的體力去思考任何一件事了。


  「……真姬。」



8



  當繪里光腳從警車上下來,首先就是被出現在警局門口的小鳥給用力地抱住,而小鳥手上還拿著繪里本來應該放到了妮可車上的紙袋。


  「繪里醬這個笨蛋!看看妳的腳!」

  「我……」


  低頭看了自己的雙腳,繪里這才開始感覺到物理上的疼痛以及飢餓,但她也只能對小鳥苦笑。


  「嘛嘛嘛,進去再說啦,吶,繪里醬,給妳拖鞋。」


  將警車停好以後穗乃果把一雙軟膠拖鞋放到了繪里的腳前,然後推著差點就要在警局門口前上演一齣友情戲碼的兩名好友的背,再一口氣把她們拉到了第三刑事組。

  不出所料,辦公室裡坐著的是臭著臉的妮可以及海未,還有擺在桌上的豐盛大餐,不過那是屬於繪里的。


  「海未醬,幫妳帶晚餐來啦!」


  不顧旁人眼光也不顧海未是否還在工作,小鳥將便當盒放到桌上後便撲倒在海未的背上,就算想說什麼海未也不敢開口,畢竟是妻管嚴。


  「咳咳、好了,我相信這位偵探就算邊吃飯也可以邊解釋,所以才要妳回來的,有警察會幫忙就不要自己貿然到處跑好嗎?」


  看著對面的穗乃果在傻笑,其他的後輩都躲到了小隔間,只好由妮可來打破僵局,一邊將刀叉跟濕紙巾遞給了繪里,開始幫她切起了有點涼掉的高級牛排。


  「……嫌犯是一個窮鬼,可是卻租了一台車。」


  將第一塊美味的牛排塞進嘴巴裡咀嚼吞下後,繪里便馬上開始進行推理,並從自己的晚宴包裡抽出了出門前放入的兩個透明夾鏈袋。


  「海未,幫我查查這上面的指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透過夾鏈袋看了一眼白紙上寫的兩行字,海未皺起了眉頭,眼神裡帶著幾分責備的意思。


  「今天早上……我……我犯蠢了嘛!別這樣!快點查!信封上可能沒有,我猜嫌犯用意周到的話白紙上只會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便利商店店員,另一個是我的。」


  解決了一盤菜餚,繪里選擇不碰酒瓶,而是接過了穗乃果遞來的熱茶,只是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疑惑。


  「既然沒有那為什麼要查……?」

  「賭他沒有用意周到。對方可是個窮鬼,我猜連準備手套都很吝嗇吧,不過若是他真的有戴手套或任何措施,那肯定不是新的東西。」


  吞下一口茶以後,繪里講的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好險繪里今天沒有在餐廳裡吃飯,她飢餓的程度就跟進食的速度成正比,才說了幾句話,桌上已經多了三個空盤,在一旁的穗乃果雖然吃著自己的便當但看著美味的佳餚還是流下了一些口水。

  聽到對話的渡邊曜默默地從小隔間走出來然後收走海未手上的兩個夾鏈袋,又無聲地走出了辦公室。


  「就因為他是個窮鬼,我賭他將真姬困在據點以後便會去還車,我需要你們調查哪間租車店在一兩個小時後會有租了十二小時並在車上抽若葉菸的消費者。」

  「呃……東京所有的租車店嗎?」


  吃下最後一口義大利麵,繪里用紙巾將嘴邊擦乾淨,然後面帶微笑地開口。


  「當然是御茶之水附近的租車店,車子要能抽菸,還要有可以迅速地把人丟上去的大空間,我想應該很好鎖定了吧?」


  用完餐後繪里收拾了自己的那部分放回塑膠袋裡,再把裝有自己衣服的紙袋拿走,一點也沒有迷惘自然而然地走進了更衣間,好像她跟這裡很熟似的。


  「她怎麼都知道啊……」


  還只用餐到一半的妮可不禁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好友,不過她其實還有多分了一半給繪里,卻還是在速度上輸給了她。


  「繪里醬是喜歡才當的偵探嘛!」


  ──我只是喜歡更準確的正義。

  繪里站在更衣室裡的門前,手握在門把上,雖然剛剛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但一想到被綁走的是真姬,她心裡的火怎麼樣也燒不停。



9



  隔天早上九點,一名穿著某貓宅急便制服的快遞人員抱著一個箱子出現在某個住宅區兩層鐵皮建築物的其中一間房前。


  「宅急便──柏村先生在家嗎?」


  戴著帽子,棕色長髮以及黑眼珠的女性按了一次門鈴後對著鐵門大喊。

  不久後便聽到裡面傳來了動靜,對方雖然開了門,卻沒有把鐵條卸下,只讓門露出一個小縫隙。


  「誰寄來的?」


  他似乎帶著警戒心,聲音聽起來也很低沉。


  「這是來自Amazon的禮物包裹唷,您可能要打開來才知道是哪位貴人了……」


  送貨的女子面帶微笑,將寫有大大的Amazon標誌的那一面秀給門縫裡的男子看,最後男子才關上門解開鐵條又再次打開了門。


  「跟您確認一下是柏村一城先生沒有錯對嗎?」


  女子細心地在貨單上面指著收件人的姓名,見男子點點頭之後,將一支筆遞給了他,要他在箱子上的簽收欄位內簽名。

  這包裹雖然有能遮住女子上半身的長度以及一隻手掌長的寬度,但應該是很輕,才能讓女子一隻手撐在箱子底下另一隻手幫男子抵著門。

  然而就在男子簽下了柏這個字之後,他突然向後一倒,除了面部抽搐的表情以外,整個人動彈不得。

  平躺在地上的男子從下往上仰視只見到被女子藏在箱子底下的手上還握著個電擊器。


  「妳……這……」


  全身麻痺無法動彈的柏村一城,最後只擠出了這兩個字,接著他家便闖入了數名身穿制服的刑警。

  快遞的女子直接跑到了最裡面,打開了最髒的一扇門,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名手腳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被塞了毛巾的紅髮女性──西木野真姬。


  「真姬!」


  見到來者,真姬雖然感到很詫異,但那確實是她最孰悉不過的聲音。

  女子將她口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拿掉,然後幫她解開了手腳的束縛,再把自己的帽子拿了下來,棕色的長髮就隨著帽子離開了她的頭頂,取而代之的是從上落下的金髮。

  遭受超過十二小時監禁的真姬想站起來卻一瞬間四肢癱軟,就這樣倒在了繪里的懷裡。


  「還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嗎?」


  先不管絢瀨繪里的瞳孔為什麼是黑色的,真姬撐起自己的頭,淚眼汪汪地盯著繪里,就要哭出來的真姬嘴唇顫抖著嘶聲地喊了一句。


  「妳不要再離開我了!」


  感到自己的心臟被人用力地捏了一下,繪里又再更大力地抱緊真姬,儘管她們分手了兩年,現在什麼也不是,她還是用嘴吸去了真姬的淚珠。


  「不會、我不會了。」


  ──我最寶貝的NM。


  然後真姬緊繃了十四小時的神經這才一口氣放鬆了下來,沉沉地昏睡在繪里懷中,最後還是得由繪里、園田海未以及渡邊曜三人合力才將真姬運到了警車上。

  而被拘捕的柏村一城,則是在前幾分鐘就坐上了穗乃果的警車被送到了拘留所。

  現在就只剩下這兩位當事人醒過來分別說明案情了。



10



  西木野真姬由於被捲入事件而得到上頭的假期總共七天。

  絢瀨繪里本來就是自己當老闆自己是員工,要不要休假都是隨便她自己的,所以,她用著頭兩天搬回了真姬的住處──也曾是她們兩人的家,剩下的五天則是用來彌補消失的那兩年。

  這五天兩人常常就只是坐在沙發上,什麼話也不說,其中一個人依偎在另一人懷裡,互相撥弄著對方的頭髮,相視而笑。

  當了律師也有六年的繪里扎扎實實地賺了很多錢,才能讓她開始偵探生涯以後即便沒有生意也能好好過活,不過她也不是那麼愛揮霍,所以就養成了省錢的好習慣,雖然有點偏激。


  「繪里、」


  躺在繪里膝上的真姬雙手握著繪里的左手放在胸前,溫柔地喚了她一聲。


  「嗯?」


  繪里空閒的另一手撫摸著真姬的耳朵,用一樣的溫柔回應了她。


  「我愛妳。」


  即使說得上是老夫老妻,繪里沒辦法接受真姬這麼直球的告白,瞬間感到後頸發熱,眼神開始飄移,然而手卻是被真姬握得更緊。


  「我、我也愛妳呀,真姬怎麼過了兩年……變得這麼直接?」


  把真姬從自己的膝上扶了起來,在沙發上輕輕地抱住了她,不敢直視真姬的眼睛,繪里只好在她耳邊說。


  「……不直接告訴妳,怕妳又離開我了。妳都不知道……我真的很……真的……不能沒有妳……」


  說著又想起了曾經的痛,真姬緊緊抓著繪里的衣服,將半張臉埋進她的肩膀裡,就好像怕她下一秒又消失似的。


  「不,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真姬,我不會再離開妳了……我太過自私……明明最該跟妳溝通而我卻避開所有幫助……真姬、」


  得過憂鬱症的繪里並沒有因為痊癒了就失憶,她知道自己當時都做了些什麼,傷害了一個深愛自己的人卻還理直氣壯,所以才一直沒有臉見真姬。


  「我回來了。」

  「嗯。」


  ──今後我/妳只能待在妳/我身邊。



11



  絢瀨繪里並沒有覺得西木野真姬的綁架案就到此結束了。

  為什麼犯人要特地丟一封信到自己的信箱裡?

  還有──真姬是看到走路的嫌犯並被用沾滿乙醚的手帕密閉性地摀住口鼻才導致昏迷──走路的嫌犯。

  代表他並不是開著車,真姬才能認出他來,而他要怎麼把真姬架到車上不被其他人看到,最合理的懷疑就是,他有一個共犯。


  經過三天的審問,詢問犯罪動機,柏村一城口口聲聲喊著他愛西木野真姬,想要得到她,然而他們兩人之間卻沒有任何關係,這幾年沒有社交生活的真姬更沒有一般途徑會讓對方認識自己。

  如果他只是個瘋子般的跟蹤狂,那為什麼要特地告知絢瀨繪里?

  總之,嫌犯口口聲聲喊著要出庭,警方便如他所願了。

  根據法律,即便是做了壞事也能請一個律師替他辯護,所以他也申請了這個權利,卻怎麼樣都沒想到──


  「我是你的辯護律師,絢瀨繪里,如果你想要得到任何減刑,請務必如實地告訴我一切經過,否則我將難以為你辯護。」

  「……」


  連手腳也受到拘禁沒有行動自由的柏村在透明玻璃牆內側瞪大了雙眼,隨後立即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但絢瀨繪里並不以為意。


  「怎麼會是妳這婊子!」

  「嗯……我又沒有丟掉律師徽章,如果你真的想減刑,記得要對法官說話恭敬一點,畢竟這次的法官可是堪稱全法院禮儀最好的女性。」


  臉色完全沒有變,繪里很輕鬆似地回答了他,雖然笑臉底下藏的是刀子。


  「我要求換律師!」

  「這你就省省吧,你可以換的律師都還是我的人,別作夢了。」


  這時從拘留所外又走進了一名女性,什麼也沒說就坐到了繪里旁邊,同時從口袋抽出一張名片,貼在雙方中間的玻璃上,上面寫著東條希。


  「由於警方判定你可能心理異常,我特地請了一名心理醫師來代替我對你的諮詢,你大可什麼都不說,也可以什麼都說,反正這罪是判定了。」


  之後繪里離開了拘留所的會客室,只留下了希以及惱怒的柏村。


  「那麼咱們來談談你開心的事好啦,你多愛真姬醬呀?」


  不多說廢話,希直接切入了柏村可能會感興趣的主題,只見他慢慢地平靜下來,然後又再次激動了起來。


  「我認識你們所有人!紅遍一時的校園偶像!我就最愛西木野真姬了!每天盼望著想要得到她,卻有人先得到了她!我當然要對她做出宣言!不是嗎!?」


  希身為一個傾聽者,不論對方是誰,她都會表現出極有耐心的態度,她一邊聽著一邊點頭,並沒有在手邊做下任何紀錄,不過錄音是被允許的。

  然而她怎麼樣都覺得這人說的話不對勁。


  「哦──你知道西木野真姬在你綁架她的當天都還是單身嗎?」

  「妳少騙我了!她就是被絢瀨那婊子給奪去了!所以我才要奪回來!妳們都是一夥!全部撒謊!我看妳們要怎麼辯護不是警察的絢瀨能夠對我做出人身攻擊這件事!」


  只見柏村在玻璃對面更激動地大喊,相較之下希還是一如往常的冷靜。


  「嗯……繪里親,是第三刑事組的約聘呀,沒什麼問題呢,那麼我的偵訊到此結束,謝謝合作。」


  按下錄音結束鍵,希還刻意對著玻璃內的人揮手說再見,然後滿臉笑容地離開了拘留所。

  最後就只剩下暴動到後面的警察多叫了幾名同伴才能抑制住的柏村。



12



  「肅靜!」


  代理法官,黑澤黛雅敲著木槌,表示法庭審判的開始。

  檢察官小原鞠莉以及原告的辯護律師松浦果南也同黛雅一起就坐,絢瀨繪里則是站在此次兩場審判的兩名被告旁邊。


  「今天要進行兩場公正且公平的審判,其一是柏村先生對於西木野女士的綁架案,其二是平川女士對黑木先生的謀殺案,無誤的話法庭即將開始。」


  西木野真姬並沒有出席,刑事案件是非告訴乃論罪,會有官方人員為她爭取權益,除非她也想在民事上獲得想要的利益。

  被告席上的繪里對原告席上的果南點點頭之後,果南率先站了出來質問被告柏村。


  「柏村先生,你承認你在OO日的晚間將近七點,綁架了西木野女士並將她挾持回到自己家中嗎?」

  「我並沒有綁架跟挾持,只是將她帶回了自己家,她本來就該在我家。」


  柏村冷靜地說了一連串精神異常的敘述,法官卻沒有任何動作,就只是讓果南繼續審問。


  「那麼柏村先生,你有辦法證明西木野女士本來就在你家嗎?」

  「當然,她身為一個偶像,我愛她,她也愛我(粉絲)。」


  接著果南不再問了,她轉頭面向黛雅,聳了聳肩,不過這些也只是做出來的。


  「原告方表示沒有必要繼續審問下去,被告的回答並不算回答,請問被告的律師有什麼要說的嗎?」


  黛雅直視著繪里的眼睛,這人可是她憧憬已久的對象,她不趁這時候多看幾眼,以後又沒機會了──因為繪里早就沒在接律師的案子。


  「是的,關於柏村一城先生,經過擁有執照的心理醫師診斷,他得了精神上的疾病,心智不正常,無法被歸類為正常人,法律上對於智能有障礙的人所犯下的罪刑我記得是給予保障的,對吧?」


  繪里一點也沒有她在幫壞人、她所恨的人辯護的冷血感,而是就像個正常的律師不論身分為對方辯護。


  「是的,請繼續。」

  「因此,被告即便用法律判斷為有罪,也不該被關進監獄判刑,而是進入精神病院治療,並由判定他患有精神疾病的心理醫師繼續為他診斷,我要說的就是以上了。」


  繪里從台上退了下來,在背後的媒體記者看不見的角度分別給果南和黛雅拋了一個媚眼,至今都還未說話的檢察官鞠莉倒是吃醋了起來,裝作喉嚨不舒服咳了兩三聲。


  「原告方也沒有疑問了嗎?」

  「沒有,庭上。」


  隨後黛雅又敲了木槌,表示案子的暫時終結,判決將會在下一個案件結束後一起下達。

  這間法庭宣張正義,但並不宣張壞人的正義。


  刑警、律師、檢察官、甚至到法官,所有人都有勾結,要說這是黑色的,也並不然。

  她們這麼做──全都只為了給予惡人最應得的懲罰。

  真是好一個正義的世界。


To be continued.


感謝一次看了一萬四千字的各位。

雖然想在開頭就說明,但最後還是決定移到最後XD

1. 我的LL全員向CP是繪姬、海鳥、希妮、花凜...果待商議。

2. 第一章很殘念的只出現了13名成員,剩下的會在以後出現

3. 開頭引用自尼采名言

4. 刑事組的案件只是耍帥用,跟主軸沒關係

5. 這裡開放讀者投票=D

因為我沒有特別吃的LLSS配對,你可以留言或私信我以下格式

例:善丸/黑澤姊妹/鞠南/曜梨/千O

請一次告訴我你自己的LLSS全員向CP~!

常常給我留言及愛心的讀者們會得到兩倍票數XD~~~~


投票姑且到4/7截止


6. 作者想要感想,你可以參考這個格式:這個推理真OO!

你可以只填一個字或兩個字,我都幫你想好格式了~~拜託QQ


然後作者的推理還在養成,各種不合理的部分歡迎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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